— 十里丁香 —

[盗笔]一月,限期




这是吴邪自长白山之别的第十年,距离他与张起灵的十年之约,还有一月限期。

他早早地放下了手里的活,不管不顾地统统扔给小花。而解语花也像是明白吴邪一般,并没多说只字。

这段日子,吴邪回到了杭州,那个西湖边上的吴山居。西湖边的垂柳,绿了春天,绿了夏天,一年又一年,只是人总是要成长和磨练的,现如今看那些生物,偏偏不着人情,看出丝丝沧桑。

吴邪慢慢的在包里摸索着,掏出一串沉重的钥匙,举在眼前,找了好久,才触摸到那锈迹斑斑的,坑洼不平的,既陌生又熟悉的金属。这是吴山居的钥匙。反观其他的钥匙,有数十把之多。这些大小不一的钥匙,是吴邪十年来的全部家当。他看着手里的钥匙,竟有一丝恍惚,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奸商,那个善良,经常被人骗的大学生。

不过这一时回忆也只是刹那间,吴邪成长的太多,已经在白云苍狗间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,戴着面具去对待道上的所谓的朋友。

他毫不犹豫地开门,喊了一声“王盟!”,直到没有人答应,才想起一个月前他已经结清了工资,还多给了王盟一笔钱,让他好好找个女朋友回去过日子。

看到空落落的椅子,吴邪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盘腿而坐打网游的消遣,看到自己托着腮,红着脸,浏览一下国家禁止的网页时的羞涩。

岁月为青春镀上了一层花边,却再没有淡雅的回香。一瞬瞬,页码翻得太快,他也快到了男人一枝花的年纪。

他不再热血,不再冲动。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,便机械性地完成着。

空气里突然传了一声男人的叹息,夹杂着哀怨,却没有一丝后悔。






吴邪白皙修长的手指静静抚着电脑边框,捻着上面的薄灰,手臂上十七道刀痕,似有似无地露出,与古朴的气息显得格格不入。

他简单收拾了一下,躺在柔软的椅上,偏头小憩。

其实他早就知道会做什么样的梦了。

那是一个月前开始的。梦里,全是他十年前破碎的记忆,就像是电影一般,一天天一夜夜,偷走他的睡眠,好像要让他铭记。

吴邪睡得深了,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了些什么,只是隐隐约约听见,像是祈求,不要走,不要去。若是道上的人看到这般的吴邪,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这哪是他们眼中心狠手辣,精于算计的吴三爷。

桌上点的蜡烛悄悄熄灭,吴邪也一点点清醒,他是有多久没有睡个好觉了?夜里,次次都是在噩梦中惊喜。要么是折在斗里,要么雪崩窒息,要么是悬崖割喉。每每睁开眼,都感觉自己后背湿了一片,冷风一吹,凉嗖嗖的,睡意全无,只好闭着眼睛,熬到鸡鸣。

醒后的他,没有任何行动。就像是看破红尘的佛陀一般,隔着厚重的木门,不知看向何处。

柳枝上,三只麻雀飞来,叽叽喳喳的闹着。吴邪也不心烦,不言不语地看着。熟悉的句子再次在脑海中想起,泼洒着血与汗的气息又在窄小的空间弥漫。不过这次不寻常,那回忆的最后,匪夷所思的出现了一句话,“吴邪,是时候了”。

吴邪一怔,仔细一想便认出这是张起灵的声音,他右手抹了把下巴没剃干净的胡渣,笑着吐出一口气,视线转移到墙壁的镂空窗上。此时,天色已晚,屋里仅有几束光亮,不足以对峙黑暗。

他摸出烟和打火机,熟练地点上,叼在嘴里,紧紧深吸了几口,随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套着一个烟圈,哑了嗓低声喃喃道:“就快了。”






一月,限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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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-07-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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